貓性

夏日梔子

   這段時間其實過得很單純，簡簡單單的宅在家里，不用惦記明天要早起趕地鐵上班，是不是還有什么工作沒收尾，這些瑣碎的事情其實在有些時候也是一種幸福，因為至少還有可以上心的事情。   
    自離職以后，生活的節奏仿佛一下子慢了下來，我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中慢了半拍，默默地看著別人，想著自己的事，卻又仿佛什么都沒有想。說不上是種什么心情，或許有點寂寞，或許有點壓抑。有時候會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貓，慵懶的，淡漠的，冷靜的，卻總在陽光遺落的縫隙里瞬間而過，眼里閃爍著不知名的光，許是暗暗得意的狡黠，許是不屑一顧的矯情。
    寫到這里，突然又記起那天跟一朋友走在通往車站的那條小路上，偶然出現的那只貓了。也還是夏天，陽光寂寞的慘白著，勾勒出地上綽綽約約的影。我們一路上大部分的時間是沉默的，因為她塞著耳機，而我，依舊漫無目的的游離著我的思緒，淡淡的燥熱影響了我們交談的欲望，我看著她打傘走在我前面投射下的影子，像朵蘑菇，只不過是直立行走的、會動的，我在背后無聲的斜了斜嘴唇，有點賊笑的意味。只不過我的這抹笑意還沒來得及展開，就被朋友一聲凄厲的尖叫生生夭折了，她動作有點夸張的在原地跺腳，傘都搖搖欲墜地滑落到腳邊，尖叫聲大概持續了10秒，一只手顫抖的揮動著，想要趕走她前面的、一只貓？
    我有點不可思議，但還是問她叫什么，她憤憤的說，那只貓、惡心的、恐怖的貓！聲音因為恐懼和厭惡有點變調的顫抖。我無語的再次看向那個罪魁禍首，有點失望。
    實話說，那是只在普通不過的貓了，毫不出色的灰白條紋，體型亦是最普通的樣子，我癟癟嘴，瞄了一眼貓的腦袋，卻發現貓的眼睛也正在望著我們，灰黃的眼珠，瞳孔瞇成一條線，與它回頭的姿勢，竟讓我有種錯覺，這只貓，它在蔑視我們！？
    我愣了一下，和它對視了大概三秒，然后，貓似是索然的扭過頭，漫不經心的踱著步子，姿勢優雅的閃身進入了路邊的草叢里，消失不見了。
    朋友還在陳述她對貓的討厭，但情緒明顯冷靜多了，我默默聽著，間或回應幾句，心情卻是更加空落了，一直到573路車來了，我還在回想那只貓的眼神，幽冷的、嘲諷的、不屑的，我想我是忘不了了。
    那只貓，大概就是只野貓吧，那么平凡， 那么不懂得討人喜歡 ，可為什么，我心底卻有個聲音告訴我，你其實是很羨慕的，不是嗎······